【►EP.4 祈禱的願望! 】
【└CH-3 守護道館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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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牆邊,你靜靜的看著一切結束。 疲累的喘氣聲在空曠的道館內迴響著,急促、清晰的。
在短短十五天內,連續與上百名訓練家進行六對六的道館戰--並且因特殊因素而不同於其他道館,訓練家一旦被擊敗,立刻就可以排到隊伍的最後端重新預約對戰,第一個人被擊敗了還有第二個人,第二個人被擊敗了還有第三個人…… 儘管其中也不乏第一次對戰便擊敗館主拿到徽章離去的訓練家, 然而不斷失敗重新預約對戰的訓練家與尚未接受挑戰的訓練家,卻使得隊伍看起來始終沒有盡頭。 由早到晚,由晚到凌晨,由凌晨到早。 不論何時到道館,總能看見這個人和不同的訓練家進行對戰。 真的有好好休息嗎? 到了這種地步,與其說是與訓練家之間的對戰,不如說更像是--對自己的懲罰吧。 精神以及肉體雙方面的持續壓榨與疲累,反覆不斷的對戰並且回應著訓練家。 早就拿到手的南瓜徽章在徽章盒裡靜靜的躺著, 你想起戰鬥結束後,帶著夥伴們在哈勒鎮內好好放鬆四處瀏覽時, 從哈勒鎮的人們口中聽到的,那個波莉絲小姐口中本來也是個溫柔的人的次元團首領……或者該說哈勒館主。 那是一個讓人很難與現在做聯想的凱爾特。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有趣的,不知道真假的小傳言。 哈勒鎮的人們說,當初剛到哈勒鎮時的凱爾特是個一心研究的學者,儘管身邊帶著一隻黑暗鴉,卻不擅長對戰, 偶爾在樹林中碰到具攻擊性的野生PM時,都是由黑暗鴉自行將對手驅逐, 身為主人的凱爾特往往是站在旁邊等著戰鬥自行結束的那一個。 凱爾特的戰鬥技巧是由前任的哈勒館主,米蕾莉亞所教授的。 以勝負做為打掃道館的賭約,一點一點,慢慢手把手的教會了那個只懂得研究的學者該怎麼進行PM與PM之間的對決戰鬥,以及不論面對著什麼樣的對手、不論輸贏,都應該要拿出所有的實力絲毫不放水,才是對於對手應有的尊敬與正確的態度。 最開始時,凱爾特從來沒有贏過米蕾莉亞,每一天每一天, 哈勒鎮上的人們都能看見凱爾特不甘不願地被米蕾莉亞從研究室中拖出來, 先在哈勒鎮上轉過一圈與每個人打過招呼,偶爾停下來幫忙農田的播種或者收成。 後來那兩個人之間,究竟誰贏的多一點、誰輸的少一些就沒人知道了。 畢竟那個時候,凱爾特已經養成了每天都到哈勒道館幫忙米蕾莉亞打掃的習慣。 而凱爾特並不常與哈勒鎮的人們接觸。 不,應該說,凱爾特不太主動與人接觸。 除了米蕾莉亞外,凱爾特極少主動的找上誰與其對談,不論任何人,只要有辦法找到凱爾特他都會願意給予回應。 儘管那回應有時只有一兩個字。 凱爾特只有在面對與PM有關的話題時會稍微表現出興趣。 但這並不影響哈勒鎮的人們對他的好感。 大地方來的人總是多少有點那樣的毛病,不太習慣也不適應與人有親密的往來,看起來總是冷冷漠漠的……有些人甚至還會當著他們的面訴說對於哈勒鎮這種鄉下小鎮的鄙夷與嫌棄。 凱爾特卻不會。 他會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或許在他們看去時露出個微笑,或許不會,但只要他們招手讓他幫忙,那個總是穿著一身剪裁合度的西裝,怎麼看都與哈勒鎮格格不入的人就會在短暫的沉默後,以他獨特的方式給予協助……不論是否造成了反效果。 因為這一次道館戰的關係,哈勒鎮內一口氣湧進了許多來自各地的訓練家。 儘管大部分人都能自我把持不透露任何口風, 但關於凱爾特的、次元團的事情,還是多多少少的飄進了哈勒鎮人們的耳中。 雖然之前在索格納市時,哈勒鎮的波莉絲小姐也曾經說過哈勒鎮並沒有受到損失,甚至不曉得次元團的存在。 但實際接觸了才深刻感受到,哈勒鎮的人們真的完全不曉得次元團的事情啊……哪怕是之前的發電廠事件,到了哈勒鎮這裡,也只是爺爺奶奶們一句再農村家常不過的「玩來那促熊熊跳電素因為花店廠粗素喔?」、「那個比颱風來了更可怕嗎?對了聽說又有新的颱風要來……」 那個人,究竟花了多少的心力在守護著哈勒鎮, 才能在整個奧藍地方都壟罩著次元團陰影的情況下,僅憑一力將哈勒鎮營造成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啊我素不朱道辣個次元團有多壞辣,口素你們縮的素凱爾特捏,凱爾特嗯系哩共欸悉款歹囡仔啦。」 (啊我是不知道那個次元團有多壞啦,可是你們說的是凱爾特耶,凱爾特不是你說的那種壞小孩啦。) 「次元團做了很多壞事?……不,我還是不太相信。凱爾特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人呢?」 「你們都說他是壞人,可是……如果凱爾特真的那麼壞的話,即使那個什麼次元團把消息封鎖了,我們也不可能不曉得 啊,哈勒鎮雖然在鄉下,但偶爾還是會有人到城市去的呦。」 「所以凱爾特到底……做了什麼呢?」 凱爾特做了什麼呢?你看著在場中剛結束一場戰鬥,馬上又與新的訓練家對戰上的凱爾特。 「--說什麼成立次元團是為了復活米蕾莉亞小姐。以自己的愛為名義,傷害別人就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知名的訓練家一上場便直接這麼說,指揮著PM朝凱爾特的Pumpkaboo發出攻擊。 正抬起頭一指勾住領帶將其拉開透氣的凱爾特,只是由上往下,斜眼睨了訓練家一眼。 「我只是選擇了我所選擇的路,並且將它貫徹到底。就如同訓練家現在也是站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上不肯放棄。」 …… 聽著訓練家的指責,你想起其實在最開始知道次元團的真正目的時,你也想過類似的問題。 以愛為名義就能放縱自己的慾望去傷害別人嗎?還是說,因為有愛所以一切過錯就能夠被原諒呢?--那種事情只存在於以愛情為天地的故事裡面吧。 在對次元團的目的感到荒謬的那一瞬間,也想過,假如真的那麼喜歡對方的話,追隨著對方的腳步而去不就好了嗎?就像在廣為流傳的戲劇故事中,愛上了敵對家族的兩個人,在不論如何也無法在一起後,選擇了先後追隨對方的腳步而死。 但那畢竟也只是故事。或許荒涼而淒美,令人垂淚,但隨著主角都死了也就結束了的故事。 什麼也沒有剩下來,沒有希望,也沒有救贖。 人們總是喜歡說「至少還活著」來做為安慰。 因為只有活著的人才會有希望,也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辦法去觸碰遙不可及的奇蹟。 死後的世界一直都是虛幻而不可觸及的。沒有任何人能夠跟凱爾特保證,若是他死了,是否真的能夠再一次見到米蕾莉亞,也沒有人在那個時候告訴他,儘管死了,米蕾莉亞依然在他身邊。 研究著幽靈與死後世界的學者,比任何人都清楚死亡與結束的關係。 正因如此,他才企圖從無限的不可能之中祈禱並且找尋著將死去的米蕾莉亞帶回活著的世界的方法。 即使他內心明白,仍然只能那麼做。不斷的研究著、實驗著,想要以科學的方式人為製造、召喚奇蹟。 那是他唯一能去希望,並且祈禱能夠實現的。 他只是--不知道,或者選擇不去知道。 奇蹟是自發性的,不能召喚而來,而是自己出現的。 然而錯了就是錯了。即使並不是那麼罪無可赦,這個人依然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所以法律會給予他制裁,聯盟會撤銷他的館主資格,而他以這種自虐式的方式完成自己身為道館館主的最後責任。 在台上挑戰的訓練家又換過一波之後, 看著那個據說並不擅長戰鬥,體力也不理想,卻強撐著持續了好幾天的戰鬥,即使現在仍然強撐著不肯倒下的人…… 感慨,唏噓,或許更多的,還是於心不忍吧。 嘆了口氣,最後你選擇離開,不再觀看。 …… ……… 再次來到哈勒道館時,已經看不見長長的訓練家隊伍了。 在哈勒鎮波莉絲的陪同下,看起來似乎好好休息過,但仍帶著點疲倦的凱爾特走出了打掃乾淨的哈勒道館。 道館的門緩緩被闔上,鎖起。當下一次道館的大門再被開啟時,在裡頭迎接著訓練家的,就不再是這個集合了各種矛盾,讓人不曉得究竟該以怎麼樣的態度面對他的人了。 這麼想著,多少有點不捨的感覺。 由於波莉絲就在一旁,得到同意後,你向凱爾特詢問著之後他有什麼打算……又或者,今後他會怎麼過。 ……雖然說著要將這個人抓住關進監牢裡的人之中也有自己的存在,但真的到了這一天,卻又覺得完全無法想像這個人真的被抓住,要被關進監牢的模樣。 原來自己也是矛盾的。 「這個嘛……稍微還有些事情必須去做。之後也會有新的哈勒館主來代替,我想哈勒鎮應該不至於有太大變化。」 比起自己,最後還是心繫哈勒鎮以及道館的凱爾特回答著。 「對了。有一件事情,必須麻煩訓練家。」 凱爾特從西裝的背心口袋中拿出一個懷錶。 「請替我將懷錶交給米蕾,並且替我轉告她。」凱爾特停頓了一下。 「不論我們彼此身處何方,我永遠和她在一起。」 默默的接過懷錶,你問著凱爾特為什麼相信自己會替他將懷錶交給米蕾莉亞。 再怎麼說,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也是敵人而不是朋友吧。 「你似乎有所誤會。我並不是相信訓練家,而是相信被米蕾信任、委託的你。」 ……被這麼說的話。不就無法拒絕了嗎。 果然是卑鄙的,次元團的首領。 在凱爾特離去後,你握著懷錶,想著該怎麼將懷錶交給米蕾莉亞才好。 話說回來,那一次莫尼亞島後似乎就沒有再見過米蕾莉亞了。 甚至就連之前的每一次相見,也是因為米蕾莉亞單方面的找上所以才能見到對方的…… 那麼該到哪裡去找米蕾莉亞呢? …… 先去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找看看吧。 不是在索格納市,也不是在薄荷市,而是在-- 松風市的櫻原森林。 ※ 哈勒鎮的波莉絲押著凱爾特來到了哈勒鎮的入口, 以藍綠色與白色為基底,漆有警局標誌的警車正停在那等著將凱爾特送往總局裁判。 兩名警員正一左一右地站在車旁迎接著他們。 「辛苦了。」 「辛苦了。」 「辛苦了。」 對著彼此說。 「接下來我們會處理,妳可以回去了。」 「沒錯沒錯,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這個就是犯人是吧?來來來,給你戴上手銬,乖乖上車囉。」 看起來比較穩重的那個警員以肘撞擊了另一個警員一下。 「讓妳看笑話了。」穩重的警員說著。 「讓他上車吧。」 「……」哈勒鎮的波莉絲回過神。 「啊,好的。凱爾特,我就送你到這了。」 凱爾特勾唇一笑,什麼也不說,只是朝著哈勒鎮的波莉絲點了點頭後坐進了警車。 兩名警員跟著坐上了駕駛以及副駕駛座。 「那麼我們出發了,妳是哈勒鎮的波莉絲對吧,別太想我們啊~」 個性活潑的警員將半身探出車外朝著哈勒鎮的波莉絲揮手, 雖然看不見另一個警員做了什麼,但活潑的警員突然吃痛的「哎呦」了一聲。 ……大概是又被懲罰了吧。 揮手目送警車離去,留在原地的哈勒鎮波莉絲神情仍然有些迷惘。 剛剛的那兩個警員…… 好像沒有說自己是從哪來的警員? |